首都科学讲堂第659期《超级望远镜——寻找另一个地球》

信息来源:北京科学中心      发布时间:2020-08-16

  2020年8月15日,首都科学讲堂线上开讲,本次首都科学讲堂邀请了北京天文馆科学研究部副研究员李昕,为大家带来主题为《超级望远镜——寻找另一个地球》的精彩讲座。

  

  超级望远镜——寻找另一个地球

  人类是孤独的吗?茫茫宇宙中除了地球,还有其他星球上存在着高等文明吗?长久以来,这些问题只被视作人类的奇思妙想——直至现代望远镜的出现。借助超级望远镜,人类可以改写自身与地球的命运吗?人类探索地外文明的梦想何时才能实现?苍穹之上又有哪些中国力量正在影响着世界和宇宙?

  第一讲 地外有其他的文明吗?

  从知道宇宙中还存在着很多其他恒星开始,人们就在思考这个问题。毕竟,地球上真的存在着很多能让人产生无限遐想的地方,比如这个石浮雕。

  它是什么时候的产物呢?古玛雅。玛雅文明诞生于4000多年以前,有趣的是,浮雕中还有一个像人一样的生物,它坐在一个特别大的飞船上在天空中遨游。这会不会是当时的玛雅人把看到的地外文明刻在了石头上呢?没人知道,因为古玛雅文明已经彻底消亡了,没有人能告诉我们答案。同样的还有埃及的金字塔、英国的巨石阵乃至复活节岛上的巨石像……这些遗迹会是外星文明来过地球的象征吗?人类很好奇。

  1877年,一位意大利科学家声称自己看到火星上有运河的痕迹。放到现在,这听上去好像不太靠谱,但事实上,因为火星距离我们较近,所以如果用比较大的望远镜看的话,的确能隐约看到火星上的一些地貌特征,但肯定看得不会太清楚,模模糊糊的,让人感觉好像是看到了运河。

  那火星上到底可不可能有人造景观,甚至生命呢?这得要从宇宙中生命起源的要素说起。

  众所周知,地球上的生命想要存在是需要很多基本元素的,比如氢、氦、氧和碳,而这些在宇宙中倒是最不缺的。其次就是水,大家都知道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离不开水——尤其是液态水。所以在我们看来,如果想找到一颗可能存在生命的星球,那首先它一定要有液态水。

  除了水,比较恒定的能量供给也很重要。在地球上,我们稳定的能量来源是太阳。太阳虽然只是宇宙中非常普通的一颗恒星,但它的优势是寿命——100亿年。相比之下,宇宙中一些演化周期很短的恒星就比较难孕育文明了。再加上我们与太阳的距离也“刚刚好”,这就保障了地球能有稳定的温度。

  最后一点就是稳定的大气。不是所有的行星都像地球一样有合适的大气条件,因为地球大小适中、质量适宜,既有足够的引力维持大气,又不至于让这层大气过于稠密。在满足了以上几点后,一颗理想星球还需要有合适的公转和自转——如果一个行星自转得特别快或者公转一圈特别久,它也难以形成适合的气候。

  基于这些要素,人们提出了“宜居带”这个概念。这张图是以太阳系为例,位于中间的是太阳,由内向外分别是水星、金星、地球、火星和木星等行星的轨道,绿色的就是宜居带。

  为了看看宇宙到底有没有其他的文明,从上世纪起,人类就开始进行星空探测活动了。比方说,为了解开火星的“人造河之谜”,美国人发射了“水手5号探测器”,可最后发现这条人造运河是不存在的。

  第二讲 超级望远镜是什么?

  为了更好地长时间地观测宇宙中的星星人类发明了各种望远镜。那么,到底什么样的望远镜适宜观测系外行星呢?

  400年前,望远镜被人们发明出来,最开始使用望远镜进行天文观测的人大家肯定都认识——意大利的天文学家伽利略。那时候,望远镜的口径大概只有4厘米左右,很小,但是却实现了对人眼的放大和延伸。

  我们都知道人眼的瞳孔只有几毫米,看天上那些暗淡的星星很难,也不太能分辨出距离很近的两颗星星,但有了望远镜一切就不同了。据说伽利略用这个4厘米的小望远镜看到了月球的环形山,甚至土星光环和木星4颗最大的卫星。

  伽利略之后,英国天文学家牛顿又改造了望远镜,让它的口径更大——口径越大,越能看到更暗的天体,即我们所讲的“看得更深”。举例来说,100年前美国克拉克父子制造了一款顶配版的折射式望远镜,这时候它的口径就能达到1米左右了。

  可人们对此还不满意,还想把望远镜的口径做得更大些。那怎么办?改构造呗,像牛顿一样做更高配的反射式望远镜!1947年建好的美国海尔望远镜口径能有5米,到现在都能用来观测而且效果依然很好。

  在夏威夷大岛的最高峰、海拔4000多米的Mauna Kea天文台,也有着望远镜界的“爱马仕”——凯克望远镜。在这个世界观星条件最好的地方之一,有两个大圆顶的建筑,那就是凯克1号和凯克2号望远镜,它们是人类目前能做到的光学望远镜里口径最大的望远镜,单个口径大约有10米——由36块1.8米的六边形小镜片共同拼接而成。

  在未来,人们还计划在夏威夷这里,就在凯克望远镜边上,建造更强版本的TMT望远镜。类似于凯克,TMT望远镜也由1米左右的小望远镜拼接出30米的等效口径,届时它能帮助我们看到更暗的天体,而且看得更精确、分辨率更高。

  除了以上谈到的各种光学望远镜,我们还发明了巡天望远镜。通常,现在的巡天望远镜的口径不会特别大,可能也就2米或1米,但它却有着更大的视场。加之有高质量的探测器和强劲的后端处理能力,巡天望远镜能在短时间内拍到范围更大的天区,让人类看得更宽、更广。

  再升级一步,我们还把一些望远镜发射到了太空里,让它们在空中观测,比如哈勃空间望远镜、开普勒望远镜。与开普勒望远镜这种只盯着一小块天区看不同的是,系外行星凌星巡天望远镜(TESS)虽然也是被发射到太空中的空间望远镜,但它却是一个可以看到几乎全部天区的超级望远镜。

  第三讲 如何观测系外行星?

  那这些超级望远镜要怎么用呢?毕竟,天上的行星距离我们那么远,直接观测也太强人所难了。好在,人类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观测方法——凌星法。

  宇宙中的行星距离我们非常远,所以它们都很暗,不易被我们发现,但它们的运行规律跟太阳系却很相近,都是行星围绕恒星转。由于恒星发光行星不发光,所以当行星绕着恒星转的时候,如果它正好转到我们和恒星之间、挡住了中心恒星的一部分光,我们在拍摄这颗恒星的时候就会发现,它的亮度在一个时段会相对变弱,观测数据上就是“凹下去”了。

  正常情况下,一颗行星公转到进入恒星面时,观测到的恒星亮度就会变弱,这是“凌”。等行星逐渐转过来,它的一半被恒星照亮了,这个时候我们能看到恒星的亮度会有比较小的增加,等它彻底转出这个区域,观测光线就会变得最亮——中心恒星的光加上这个行星被照亮面的亮度,双部分“叠加”在了一起。等到行星绕到恒星后面那就是“掩”——恒星把行星掩住了,这时候观测到的恒星亮度也会有一点下降,但下降得没有凌的时候多……利用这样的规律,聪明的人类用望远镜观测系外行星就变得很简单了。

  值得一提的是,这样的亮度变化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引发的,比如恒星本身的原因,如果它的光变曲线是这样规则波动的话,那恒星周围有行星转的可能性更大。

  上一节讲到的开普勒望远镜被发射到太空后,它实际上就在太阳轨道上运动了,被固定在一个方向上、在既定天区里工作,找这里的行星。但后来开普勒望远镜的一些部件坏了,无法再固定在一个位置拍,所以人们就索性让它围绕黄道,去找其他地方的变星和系外行星。

  以这张图为例,这是开普勒望远镜当时拍摄的一块天区中发现的地外行星,不同颜色代表发现的不同时间。横坐标代表行星的表面温度,纵坐标代表行星的大小。绿色阴影内就是落在宜居带中的行星。如果哪颗行星上能有生命,那就只可能在这里面——与我们地球差不多的几颗里。

  说完了开普勒望远镜,我们再来看一下TESS。这个望远镜长得像卫星,实际上也是一个空间望远镜。它的轨道位置比较复杂,在地月这个系统中,有点靠近月球轨道。在这个位置上,它相对能比较稳定地对某些天区进行长时间的观测,再把全天拍一遍,在这里面找有哪些恒星的亮度发生了变化。

  这张图是TESS在做巡天的时候拍到的图片,每一块实际上就是它拍的一块天区,它对每一块至少要拍30多天,30多天里不停地拍这个天区,然后查看这30天里所有行星的变化。大家可以看到,蓝色的地方是相对观测时间比较短的天区,越靠近两极的则是观测时间比较长的,通过长时间对一个区域的观测,我们就更有可能监测到恒星在更长周期里发生的更微小的变化。

  TESS的优势很明显,首先,它一个单个镜头覆盖的天区面积是12度视直径。这相当于什么?以月球为例,月球的视直径为0.5度,换而言之,TESS一个镜头的视直径就是24个月球,加之TESS有4个这样的镜头,每个镜头都拍一个这样的区域,那它覆盖的天区就是24度×24度,大概500多平方度的这样一个区域——相当于猎户座的主要区域那么大。

  除了视场大,TESS的探测器水平也很高,数据处理能力超强,它可以在拍摄之后很快就认出每颗星。对于TESS来说,它不会把图像传回地球再处理,而是先处理好了再传回来。

  第四讲 星空之上的中国“眼”

  对于地外文明的好奇是人类的共性,我们中国也对头顶上的星星感到好奇,但近代利用望远镜观测天体,中国相对于欧美地区是有些落后的。

  在距北京直线距离120公里的河北省兴隆,有我们国家一个特别重要的天文观测基地——兴隆观测基地,这里有一个造型很奇特的望远镜“郭守敬望远镜”,即大视场的巡天光纤光谱望远镜(LAMOST)。它主径6米、副径4米,不仅视场大而且深空探测能力强。在郭守敬望远镜旁边还有个圆顶的远望镜,口径是2.16米。很长时间以来,它俩都是我们天文观测的主力。

  除此之外,我们还有一个500米口径的球面射电望远镜,简称FAST,它像一个大锅,其实是个天线,通过探测射电波段的辐射来探测宇宙。截至目前,FAST在国际上都算是独一无二的——到现在全球都没有提及这么大、分辨率这么高的单体射电望远镜,而FAST望远镜的重要工作之一就是探测地外文明。

  之前说过,TESS能找到天空中的“可疑”行星,但疑似的系外行星样本那么多,该怎么区分呢?这就要交给地面上的望远镜来进一步观测“可疑分子”了。

  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,在咱们国家西藏的阿里地区也有着非常好的观测条件,北京天文馆在阿里就建了一个50厘米口径的望远镜。虽然它的口径不太大,但这个望远镜处于海拔超过5000米的地方,直接就能拍到外面星空中的银河,大气条件非常适合观测。

  监测星空其实有很多限制,首先要应对的就是天气变化,比如昼夜交替——因为白天没法观测;恒星从地平线上升起和落下的时间不甚了解;再者一些行星的公转周期特别长,比如水星绕太阳一圈要88天、地球要365天,那就需要我们连续观测88天、365天,不然很难发现端倪。但如果遇到公转一圈要12年的行星怎么办?这都是一个亟待解决的技术难题。

  所以说,探索新文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,而探索地外文明更是一件需要我们祖祖辈辈上下求索的浩大工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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